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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YOI][勇維]暗湧

  • 時間大概在第四集海邊談心之前,不涉及結局,還沒看十二集的可安心服用(?)

  • 原本是以ED中海邊淋浴為發想,但寫著寫著就變成氣氛完全不同的東西(謎)

  • 上一篇一樣是寫來抓勇維感覺的文。

  • 不過其實是這篇先寫完才寫上篇XD



身為臨海城鎮長谷津町土生土長的住民,勝生勇利對海灘並不陌生,雖然小就以花式滑冰選手為目標的他因為忙於訓練與比賽,不能像其他同年齡的人一樣,能三不五時就往海邊玩樂,但和朋友一同到海邊走動的次數還是贏過不少住內陸的人。

只是勇利從沒想過,自己會和仰慕十多年的花滑界傳奇——維克多˙尼基福羅夫一起拎著裝有毛巾、泳褲、防曬油的側背包,帶著馬卡欽一同搭電車前往從小玩到大的海水浴場。

「看到了!」

維克多拉長脖子看著車窗外筆直的海岸線,露出笑容靠上勇利的肩膀問:「待會要先做什麼?吃東西?坐水上摩托車?玩沙灘排球還是游泳?」

「得先去買門票和寄放背包,然後我們去的海水浴場規模不大,沒有水上摩托車和沙灘排球場。」

「咦,真的?」

「真的。不過浴場附近有一個很有名的漢堡攤,而且沙灘旁的松樹林也很漂亮,然後如果有時間的話,還可以坐公車到附近的看台眺望整個海岸和樹林。」

「哇啊,那真令人期待!」

維克多彎下腰捧起愛犬的臉搓揉道:「馬卡欽,今天除了沙灘外還有森林能跑喔,開心嗎?」

「汪!」馬卡欽搖尾輕吠一聲,將腳搭上主人的膝蓋,抬起頭一下一下舔維克多。

勇利看著維克多笑開懷的側臉,灰長睫毛隨笑聲扇動,旁分的銀髮一半塞在耳後一半垂在天藍色的眼瞳、挺拔的鼻樑前,勾起的嘴唇因為護唇霜的關係微微反光,略尖的下巴在愛犬的紅舌、金色的陽光襯托下白皙得近乎透明。

——我的天啊……

勇利在心底低語。雖然已經和維克多同吃同住整天聚在一起兩個月了,對於自家教練搭肩、摟腰、碰臉等親暱舉動也差不多習慣了,但是每當他近距離看著對方——無論是在浴場、餐廳、冰堡或與自己房間只有一牆之隔的宴會廳,偶爾仍會升起「這是真的嗎?我不是在作夢吧?會不會下一秒就醒來?」的驚慌。

「……不過不能偷吃漢堡喔,人類的食物對你不好。」

維克多拍拍馬卡欽,從眼角餘光發現勇利直直盯著自己,轉過頭困惑地問:「勇利,你在看什麼?」

勇利肩膀震動一下,回過神猛揮手道:「沒、沒什麼,我是……我是在看後面的站台顯示燈!因為差不多要下車了,所以、所以……」

維克多眨眨眼,盯著臉色越來越紅的學生,嘴角微微上揚,放下馬卡欽起身道:「那我們到車門前等下車吧。」

「現在就去?」勇利愣住。

「沒錯,坐過站就麻煩了,所以還是早點過去吧。」

維克多邊說邊離開座席,走到離椅子只有五六公尺不到的車門前,轉過身朝勇利招手。

勇利的手指抽動兩下,認命的拎起側背包和維克多一起站在車門前,欣賞了整整五分鐘的海岸風景,才盼到電車進站車門開啟。

時逢假日,車站內的人比平日多了不少,如果是勇利自己一個人倒無所謂,但多了維克多和馬卡欽就有點麻煩了。

巨型貴賓犬和玩具貴賓犬不一樣,不可能直接抱著走;而維克多就算不是名人,也是個漂亮到讓男性女性都駐足回頭的顯眼人物,更何況他就是個大名人,拜此之賜,兩人一犬還沒走出車站大廳就被眾多興奮的男女包圍了。

「那個……那個,請問你是維克多˙尼基福羅夫嗎?」

「本人?是本人嗎?是本人吧!哇啊啊——」

「請、請幫我簽名!」

「能和我合照嗎?拜託了!」

勇利站在尖叫與視線漩渦的中心,如果這些叫聲和目光是衝著自己來,他肯定會緊張得手足無措逃之後快,但這些人追求的是維克多,世界上最受歡迎的男人之所以能征服世界,靠得可不單是容貌。

「好好好,簽這裡嗎?起司(cheese)——啊,小心!」

維克多熟練的右手簽名,左手作手勢和人合照,照完後伸手扶住因推擠而往前倒的女高中生,再轉過頭朝遠處開始不耐煩的粉絲眨眼打招呼,單靠一個人兩隻手和自身的氣場與魅力就控制場面。

——好厲害……

勇利在心中驚嘆,他不是第一次看見維克多被迷弟迷妹包圍,但過去他要不是最外圍的包圍者,就是更外圍的旁觀者,從未近距離體會被二三十人圍住的感覺,更未能貼身觀察維克多怎麼面對這些人。

維克多和每個人互動的時間都不長,最多說三四句話,最少簽一個名字就會請對方退開,但是這些人臉上不但沒有不悅,還全都帶著濃濃的滿足。

為什麼會如此?理由很簡單,因為維克多認真的對待每一個人,他直視每個請求合照或簽名的人,假如對方比自己矮就彎腰甚至蹲下,較自身高則抬頭或墊腳尖;他臉上始終保持笑容,但笑容不是一成不變,而是會隨著對方的反應收斂或變得更燦爛。

即使只是站在一旁聽與看,也能清楚感受到維克多的真誠,就算只是一面之緣的陌生人也能溫柔相待,而這是內向的勇利難以辦到的事。

敬佩、感動、喜愛,還有……勇利為最後湧出的情緒抿起嘴唇,靠近維克多已比平常高上幾分的音量道:「維克多,差不多該走了吧?要不然會遲到。」 

「遲到是……」 

維克多在回頭看向勇利後頓住,盯著學生的臉片刻,轉向粉絲們抱歉的笑道:「對不起,我忘記接下來還有行程,必須離開了。」

維克多的話一說完,周圍先陷入寂靜,接著馬上爆出如雷的哀號聲。

「現在就走?」

「不能多待一下嗎!」

「是什麼行程?」

「祕、密。」

維克多將手指放在唇上輕語,環顧左右的迷弟迷妹道:「所以大家不能跟來,跟來的話我會生氣呦。」

「欸欸欸欸!」

「怎麼這樣——」

「維克多好可愛……」

「謝謝,妳也很可愛喔。」

維克多朝偷喊自己可愛的女粉絲說話——女粉絲立刻噴鼻血倒地,再勾住勇利的手臂微笑道:「勇利,我們走吧!」

這個動作讓勇利的肩膀震動一下,手先下意識往後縮,停頓一秒再回到原位,領著維克多往車站正門走。

雖然勇利沒和任何人對上視線,但他能感受到半個大廳的人都盯著自己,然後也隱約能嗅到這些人眼底藏的情緒——與此刻的他十分相似的情緒。

※※※※

勇利原本計畫搭車站外公車前往海水浴場,但在迷弟迷妹環顧下,他只能改招計程車直奔目的地。

而在前往海水浴場的路上,維克多沒有追究或調侃勇利的「遲到」發言,只是開開心心的摟著馬卡欽東張西望,不時探頭問坐在助手席上的勇利,這個招牌上寫什麼?那個店舖賣什麼?路上行人手裡拿的又是什麼?

勇利側頭努力回答——要將混雜方言的招牌和特色小吃翻成英文可不容易,過程中維克多的髮絲和手偶爾會因為計程車轉彎、煞車或當事人動作太大,不經意地擦過勇利的肩膀或面頰,留下溫熱的搔癢感。

好在計程車很快就到達海水浴場,勇利以最快的速度付帳、下車、拉住被攤販吸走注意力的馬卡欽,再前往浴場買票、換上泳褲與寄放物品。

如果說電車站因為假日的關係增加的人有兩倍,那麼海水浴場就有四倍了,不過海水浴場的的沙灘加淺灘的面積足足是電車站的八倍不只,因此雖然人多卻不擁擠。

這讓勇利稍稍鬆一口氣,抱著向浴場租借的地墊走到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遮陽傘前,放下地墊將插在沙灘裡的陽傘撐開,正在調整傘面的角度時,聽到讓他整個人僵直的話。

維克多從小提袋中翻出罐裝防曬油,將油遞向勇利道:「勇利,能幫我擦防曬油嗎?」

「好,等我弄好……欸欸欸欸!」勇利大喊,盯著維克多一動也不動的站著。

維克多見勇利久久沒有回應,眨眨眼偏頭問:「怎麼了?勇利沒有幫人擦過防曬油?」

「有、有是有,但是……」

「那就拜託你了。」 

維克多將防曬油交給勇利,翻身趴上地墊伸展手腳道:「自己擦很難擦到背呢,但背曬傷又最不舒服,睡覺時不能仰躺,練習時也會被衣服磨痛,雖然動過打赤膊的念頭,但是我才剛脫上衣,雅可夫就扯著嗓子衝過來……」

勇利在維克多慵懶的話聲中蹲下,看著在自己身前展開的修長身軀,掐著防曬油的罐子靜止幾秒,才扭開蓋子沾起防曬油抹上對方的背脊。

勇利不是第一次目睹維克多的裸背——他在對方住進烏托邦勝生的第一天就正面背面全看過了,但卻是頭一回伸手碰觸,裹著防曬油的手指滑過偏白的皮膚,指腹隔著薄薄的油層捕捉肌膚的紋理、溫度、彈性、起伏,以及蘊藏其中的力與美。

這讓勇利的胸口微微發熱,全世界都曉得維克多在冰上的身姿有多美,每沒有幾人知道有幸目睹藏在表演服底下的身軀,觸碰那宛如藝術品的美麗線條。

——我的天啊……

勇利握防曬油罐子的手緩緩收緊,腦中再次響起質問此刻是現實還是夢境的聲音,令他不自覺地加重了塗抹的力道,從維克多的肩後一路徹徹底底、一寸不漏的抹到尾椎,直至指尖碰到泳褲的褲頭,才收手蓋上防曬油的蓋子道:「維克多,我擦完了。」

「謝謝。」

維克多翻身坐起,從勇利手上取回防曬油,拍拍地墊微笑道:「好了,接下來換勇利。」

「換我?」勇利愣住。

「擦防曬油啊,勇利的背上也沒擦吧?趴下來,我幫你擦。」

「我是沒有擦……但、但是今天的太陽沒有很大,還有陽傘可以遮陽,所以……」

「趴下。」

維克多打斷勇利,擺出禁止學生吃豬排丼與踏入冰場的笑容,再次將手拍上地墊道:「這是教練命令喔,你不聽教練的話了嗎?」

——一般教練會命令選手躺下來讓自己擦防曬油嗎!

勇利在心底質問,不過他的發問敵不過維克多甜美卻又不失強悍的笑靨,掙扎片刻後還是乖乖趴到對方身側,將臉埋在自己的手臂裡。

他聽見防曬油蓋子被扭開的聲音,接著後頸便傳來微涼的觸感,清楚感覺到某人的手貼在自己的血肉上,沿著脊椎緩緩往下行。

「勇利是穿衣顯瘦的類型呢。」

維克多的聲音與手指一同撫過勇利的背脊:「如果不脫掉衣服,完全猜不到出底下有這麼精實、漂亮的肌肉。」

「謝謝。」

「在賽季結束前要好好保持這個身材,不能再胖成小豬喔。」

「是……」

「勇利有著外表看不出來的魅力呢,女孩子和你一起來海灘玩時一定很驚訝吧?」

「我不常和女孩子一起到海灘。」

「那勇利都和誰來海灘?」

「大部份是家人,不過也和美奈子老師、西俊、優子、批集來過幾次。」

「沒有和教練一起來過?」

「沒有。」 

勇利低聲回答。明明看不到維克多塗防曬油的動作,腦中卻具體浮現對方的手指微微彎曲掠過背脊的畫面,心臟頓時緊縮,紅著臉將頭深深壓入上臂。

「喔,那我就是第一個了。擦好了!」

維克多輕拍勇利的肩頭,在對方翻身爬起來時拴上防曬油的蓋子笑道:「對了,勇利也是我的『第一個』喔。」

「什麼『第一個』?」

「第一個讓我擦防曬油的選手。」

維克多停頓一下,扶著下巴偏頭呢喃:「還是第一個男人?我先前有幫男人擦過防曬油嗎?好像有又好像沒有……」

勇利沒有回話,只是直直瞪著皺眉挖掘記憶的教練,喉頭滾動兩下驟然起身道:「維克多,我去海裡游一下。」

「那我也一起……」維克多起身。

「請你留在這裡,我很快就回來。」

勇利強硬的要求,不等維克多回答就轉身快步朝大海走去,一頭栽進淡藍色水波中。

六月的海水雖然不冰但也稱不上溫暖,不過這種不溫暖正是勇利所需要的,他閉上眼睛憋住氣息沉入水中,直到身體因缺氧而發疼才站起來,垂著頭注視晃動的海面大口大口喘氣。

他一直都深深仰慕著維克多,藏在床板下的每一張海報、簡報、雜誌和電腦中的影音檔案都是證明,然後他也像每個醉心於偶像的迷弟迷妹一般,不時會看著收藏品想像自己和偶像相處的景象。

勇利腦中有成千上萬個「我與維克多的互動」妄想小劇場,其中有樸實到令人乏味的,也有天馬行空到令人發笑的,但直到思念十年的那人真的來到身邊,他才發覺任何想像都比不上本人。

越是相處就越沉醉於對方的魅力,對於能和那人交談、得到那人微笑的粉絲不再只有羨慕,還開始生出尖銳的嫉妒,而沉醉之心、嫉妒之情越是強烈,就越害怕眼前只是一場夢境。

這兩個月的生活、遮陽傘下對他微笑說他是「第一個」的男人太過可愛太過美好,不像是真的。

「……勇、利!」

水花和喊聲同時拍上勇利的後背,他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,就被人一把推進水中。

勇利在海裡喝了好幾口水才爬起來,而當他重新浮出水面時,第一眼看到的是襲擊自己的兇手——自家教練——的笑臉。

「維克多……」 

「這麼簡單就被推倒,勇利對重心和平衡感的掌握還需要加強呢。」

維克多站在勇利面前輕笑,額前的銀髮隨海風輕輕晃動,藍眸中映著學生的臉,笑開的紅唇內隱約能瞧見雪白齒貝,晶瑩水珠由鎖骨滴落順著胸膛滑下,落入蕩漾的水波中。

——我的天啊……

勇利垂在海水中的手指收緊。他不知道維克多看上自己哪一點,也不確定自己能否回應對方的期待,但是此時此刻有一件事他非常清楚。

他想將眼前的男人——維克多˙尼基福羅夫——據為己有。

※※※※

「維克多在這裡,那誰留在遮陽傘那邊顧東西?」 

「馬卡欽啊。」

「喔,原來是馬……欸欸欸欸!」

「別擔心,如果搞丟了,再買就行了。」

「這、這樣一點也不行吧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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