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超蝙]最好的告白（下）
◎這是準備收錄在超蝙短篇集《小情書》的文，原則上兩天更新一次
◎但如果作者卡稿＆鬧病號，就有可能變成三天一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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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振作啊布魯斯˙偉恩，你又不是第一次失戀。」
布魯斯搓揉著臉頰替自己打氣，站起來正想找些事情轉移注意力時，耳上偽裝成銀耳環的通訊器發出震動，閃電俠沃利年輕、過度有活力的話聲同時傳進他的耳廓中。
「蝙蝠？蝙蝠你在嗎？」
「我在。」布魯斯手壓耳環低聲問：「怎麼了？」
「藍大個出了點狀況沒辦法值班，你能過來代……」
「我五分鐘內過去。」
布魯斯放開耳環拉起袖子，按下鑽錶側面的隱形按鈕，下一秒便從寬廣的董事會辦公室，來到自己位於瞭望塔的私人房間。
布魯斯以最快的速度換上蝙蝠戰袍，打開房門快步走向瞭望塔中央的監控台，和台前的沃利簡單交談幾句了解狀況後，搭乘電梯來到建於瞭望塔最外圈的日照房。
日照房是克拉克的專屬復原室，也是整個瞭望塔採光最好的地方，房間本體會自動移動調對準太陽，外圍不是銀白色、不透光也不透明的特殊合金，而是耐熱耐寒耐震耐高壓的強化玻璃，整個房間明亮到刺眼的地步。
布魯斯在踏入房間前就先開啟面罩的遮光能，透過銀灰色的墨鏡鏡片看見一張金屬病床，而床上躺臥的克拉克聽見開門聲，單手撐床支起上半身望向門口。
「躺下。」
布魯斯低聲喝斥克拉克，走到床側的醫療儀器前先看過上頭的數據，才垂下肩膀轉向床鋪道：「你就不能有兩個禮拜沒被氪石子彈打中嗎？」
「事實上，我中的是類似吹針的東西。」
克拉克略帶疲倦的微笑，側著頭注視布魯斯問：「你怎麼會在這裡？」
「因為某人的膝蓋中了一箭，所以沃利找我來幫這個人代班。」
「沃利也太誇張了……」
克拉克輕嘆，猶豫片刻開口問：「布魯斯，我沒有催促你的意思，只是想關心一下，關於六天前我問你的事，你有答案了嗎？」
沒有，我當時說過七天後會回答你，還有二十一小時才滿七天──布魯斯腦中彈出這個回答，但卻沒有將其說出口，因為他很清楚，不管推遲二十一小時還是二十一天，自己都給不出能讓克拉克滿意的解答。
他不奢望成為克拉克的戀人，可是也沒大器到幫對方去追另一個人，尤其是這人有極高機率是雷克斯時。
「布魯斯？」克拉克輕喚，清澈的眼瞳裡閃著令布魯斯心醉也心痛的期待。
布魯斯沒有回應克拉克，能在一分鐘內規劃三條撤退路徑的頭腦陷入停滯，直到年邁老友的話聲響起。
──以我個人的經驗，兩個人如果適合也喜歡對方，那就算不告白也會在一起，反之無論準備多浪漫、完美、華麗的告白都沒用。
「你直接告訴對方，你喜歡他就行了。」布魯斯聽見自己這麼回覆，胸口堆積六日的煩悶隨這兩句話消散，僅剩下無邊的寂靜。
克拉克瞪大眼睛，看了布魯斯好一會才輕聲問：「直接說……就行了？」
「沒錯。」
布魯斯面無表情的點頭，以平穩到接近冷漠的口氣道：「如果這人喜歡你，你不說一個字他都會自己纏住你；反過來如果他不愛你，你包下整個大都會廣場告白也沒用。」
「這麼說是沒錯，可是……」克拉克皺起眉頭，話聲也隨之轉弱。
「可是你對自己沒自信？」
布魯斯從克拉克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對了，而這令他的胸口立即燃起一團火，單手插腰瞪著不安的鋼鐵之子道：「天殺的！克拉……不，卡艾爾，你以為自己是誰？你蟬連『世上最想擁抱與被擁抱的男性』前五名整整十年，在『最適宜當丈夫的男人』榜單上坐了四次冠軍，『最理想的情人』也榜上有名，任何審美觀、道德和判斷力正常的人都會喜歡你，所以……」
「你也是嗎？」克拉克忽然打斷布魯斯問。
「我……」
布魯斯差點脫口說出「我也是」，不過他及時閉上嘴，停頓須臾才沉聲道：「我不討厭你。」
「我想也是。」克拉克輕嘆，臉上雖然仍有笑容，嘴角卻懸著一絲苦澀。
布魯斯靠在腿側的手收緊，轉身繞過病床走向門口道：「我該去接沃利的班了，你待在這裡繼續曬太陽。」
「布魯斯！」
「氪石對你來說是劇毒，別掉以輕心！」布魯斯停下腳步狠瞪克拉克。
「我不是想離開日照房，我……」
克拉克頓住，凝視布魯斯許久才由床上坐起來，望著立於房門與病床之間的黑騎士慎重、認真、無比堅定地問：「布魯斯，我愛你，你願意和我交往嗎？」
布魯斯的眼瞳放大，一動也不動的盯著病床上的人，他聽得懂克拉克說的每個字，卻無法將這些字詞串聯成義。
「我知道這不是一個……適宜的告白時機，可是我不想等下去了。」
克拉克將腳挪下病床，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凍結的友人道：「我喜歡你，打從正義聯盟創立前、我還不知道你的真實身分時，我就喜歡上你了，而且不僅是朋友、戰友的喜歡，而是對情人、想相伴一生的對象的喜歡。」
「……」
「布魯斯，你願意和我交往嗎？」
克拉克重複，朝一步之外的布魯斯伸出手。
布魯斯在克拉克的手碰觸自己的前一秒回神，大力拍開那隻手倒退道：「不可能……這不可能，完全不可能！」
「什麼不可能？」克拉克偏頭走向布魯斯。
「你的目標！」
布魯斯以接近嘶吼的音量回答，瞪著克拉克以更快的速度的後退道：「露易絲、黛安娜、雷克斯或任何一個人，甚至不是人的東西！但不可能是、是……這不合理！」
「布魯斯你冷靜一點！深呼……」
「你體內的氪石沒有清乾淨！」
布魯斯吼斷克拉克的安撫之語，停止後退向前揪住對方的手臂，一面把人拖往病床一面氣急敗壞地道：「你需要更多日曬，整整兩小時……不，十二小時，時間到之前不准下床。」
「十二小時？」
克拉克的聲音飆高，人也同時被布魯斯一把推上床，他手壓床沿讓自己維持坐姿，張口正想說話時，整個人忽然僵住，盯著近在咫尺的黑旗士沉聲道：「布魯斯，你的心跳聽起來和中彩卷頭獎的人一樣。」
布魯斯推人的手輕抖一下，他清楚克拉克的聽力有多敏銳，所以早早就學會控制自己的心跳，將恐懼、憤怒、心虛、喜悅或其他情感全藏在規律的跳動裡。
然而克拉克的告白殺得布魯斯措手不及，讓他一瞬間失去引以為傲的自制力，將真實的情緒曝露出來。
「布魯斯，你……」
克拉克凝望沉默的黑騎士問：「你也愛我嗎？」
布魯斯張口再閉口──另一個讓他想賞自己一拳的失控，壓在另一人臂膀上的手由抓轉推，回身打算直接離開日照房，卻在步履移動之時撞進一個溫暖的擁抱中——克拉克從床上飛起來抱住了他。
而在布魯斯回過神掙脫或推開克拉克前，這個擁抱進展成一個青澀卻炙熱的吻，和圈在腰與背脊上的手臂、充盈整個房間的陽光一同封住他的退路。
不，打從克拉克第一次曳著鮮紅的披風降落高譚士的暗巷，雙手插腰對黑騎士刑求毒販的舉動做出批評，布魯斯就沒有退路了。
兩個人如果適合也喜歡對方，就算不告白也會自然而然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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