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超蝙]被愛之人
◎這是準備收錄在超蝙短篇集《小情書》的文，原則上兩天更新一次
◎但如果作者卡稿＆鬧病號，就有可能變成三天一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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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為正義聯盟內數一數二結實、恢復力與速度都極其強悍的人，克拉克非常習慣把自己的身體當成盾牌，護衛尖叫的民眾或負傷的盟友，大多數的時後他都能完美反彈或吃下攻擊，但也有少數例外的時刻。
今日正是例外時刻，克拉克、綠燈俠哈爾、火星獵人尚恩與幾名正義聯盟的成員一起離開太陽系，參與異星球新任國王的登基大典，典禮進行的很順利，直到一名前來向國王獻水晶──等同於地球的獻花儀式──時，從袍子裡掏出銀灰色的棒狀物體，對準國王心型的腦袋。
克拉克反射動作站到國王面前，棒狀物體也同時噴出亮青色的光芒，蘊含魔法能量的光束貫穿他的左肩與左胸之間的肌肉，在命中國王前耗盡能量消散。
其餘人在短暫的驚愕後立刻動起來撲倒襲擊者，而潛伏於觀禮群眾、警備隊之中的亂黨也同時動作，奢華的典禮會場頓時陷入混亂。
克拉克拖著噴血的肩胸加入戰鬥，動作雖然有些遲鈍，但仍成功和盟友們一起制伏所有叛亂分子，沒讓王室成員受到一分一毫的傷害。
刺殺意外結束後，克拉克沒有參加登基國宴──即使國王極力邀請，而是返回停靠在該星宇宙港的正義聯盟太空船休息，畢竟雖然魔法不像氪石一樣致命，肩上的傷口也在戰鬥途中就癒合，可是殘留的能量仍使他輕微暈眩。
當然，更主要的原因克拉克不擅長與權貴們談笑，以及國王的幾名姊妹投向他的目光明顯不單純，可是這兩者一無法說服克拉克的責任心──身為正義聯盟的盟主，代表聯盟出席國宴是義務，二不可能讓公主殿下們同意他離開。
「卡艾爾，真的不用替你帶食物回去嗎？」
尚恩透過太空船駕駛座上的螢幕與喇叭與克拉克通話，墨綠色的讀心者站在國宴宴客廳的角落，背對著翩翩起舞的賓客道：「法達國王特地準備地球人的餐點，哈爾只嘗一口就喊著要打包，沃利則是一個人掃掉快半桌的菜。」
克拉克腦中浮現哈爾和沃利搶食物的畫面，揚起嘴角愉快地搖搖頭道：「真的不用，把我的份留給他們吧，我吃船上的調理包就夠了。」
「你是傷患，得補充養分與能量。」
「我有，我在曬太陽。」克拉克偏頭指指強化玻璃外的棕紅色恆星，橘紅色的光輝撒在他的臉與身上。
「這個星系的太陽與太陽系的太陽略有不……」
尚恩突然停下嘴，回頭朝放置酒菜的方向看了一會，再將視線放回螢幕上道：「抱歉卡艾爾，哈爾似乎引起了一點麻煩，我得……」
「你去處理吧。」
克拉克理解的揮手，在尚恩結束通話、螢幕歸於黑暗後，離開座位來到微波爐前，把加熱完畢的調理包拿出來，撕開包裝將裡頭的蘿勒義大利湯餃倒進湯盤裡，再到咖啡機前替自己做一杯黑咖啡，左手端盤右手握杯回到駕駛座前。
駕駛座左側的螢幕在克拉克坐下時亮起，他注意到亮光可是沒把頭轉過去細看，直覺以為又是尚恩的聯絡，拿起刀叉笑問：「尚恩，你希望我下去幫忙嗎？雖然我是傷患，但應該還能放倒哈……」
「你受傷了？」
比尚恩低沉且冰冷許多的話聲響起，克拉克肩頭一震僵硬地看向螢幕，對著方框中神色陰鬱的黑騎士尷尬地微笑道：「布魯斯……這個時間在瞭望塔留守的不是黛安娜嗎？」
「她母親找她，所以我和她換班了。你受傷了？」布魯斯追問，冰藍色的眼瞳銳利得足以越過一千光年的距離刺穿螢幕。
在這種目光的逼問下，克拉克只能誠實的點頭，然後立刻補充道：「可是不嚴重，只是小傷，處理過後連疤都沒留下來。」
「給我看傷口。」
「現在？」克拉克握著沾有醬汁的刀叉問。
「現在。」布魯斯回答，眼神與聲音都變得更沉更利。
克拉克望了熱騰騰的晚餐一眼，無奈地放下餐具脫去上衣──他的超人裝乍看之下是連身衣，但實際上分成上衣、長褲、披風和腰帶三部分，挺起胸膛靠近螢幕上方的攝影鏡頭，一面讓布魯斯細看被打中的部位，一面簡單交代國王遇襲、自己上前擋槍的經過。
過程中布魯斯罕見的保持沉默，以往他總會打斷克拉克要他說重點，或是提出一連串就算有氪星人的眼睛與耳朵也難以回答的細部問題，可是此刻他只是專注的注視鏡頭前的肩膀。
克拉克對此先是意外，接著很快就理解布魯斯靜默的理由，停下敘述放柔聲音道：「布魯斯，那只是一道比拇指還細的光束，它讓我留了一些血、暈眩約五六秒，但僅此而已，你完全不用擔……」
「你被打中的位置距離心臟只有一吋。」
布魯斯打斷克拉克的安撫，口氣冰冷地道：「離大動脈則是半吋，如果暗殺者射準或射偏一點，就能直接去見你在天國的兩個爸爸了。」
「布魯斯……」
「『如果你在場，你也會這麼做』？」
布魯斯吐出克拉克的辯解之語，勾起嘴角冷笑道：「抱歉讓你失望了，我不會，法達國王有自己的肉盾，如果這些盾牌反應不及漏接了，他還有衣服和護符可以抵擋。」
「你這麼說也太無情了。」克拉克苦笑。
「是你太自大。」
「自大？不是太爛好人嗎？」
「是自大的爛好人。」
布魯斯深深吐一口氣，按著太陽穴厭煩地道：「克拉克，你並非無堅不摧──即使你自己和全地球和半個宇宙的生物都這麼認為，有很多方法都能擊倒甚至殺掉你，例如氪石、魔法、紅太陽、另一個氪星人或其他存在雷克斯企業資料庫裡的研究。你不能老是像躁動的小狗一樣，看到球狀飛行物就衝過去叼，等到嘴裡的東西爆炸才發現那不是棒球是手榴彈。」
「但我是最適合叼住那顆球或手榴彈的人，我的身體比哈爾、尚恩或是你都結實，恢復能力也更強。」
「沒錯，但是哈爾的綠燈裝擋得住魔法和氪石，尚恩的要害不在胸口，而我會先打掉襲擊者武器，或是利用手臂與其他不會讓自己在幾分鐘內死亡的部位擋下攻擊。」
「我也……」
「你辦不到。」
布魯斯瞪克拉克一眼，靠上椅背手扶額頭既疲倦又惱怒地道：「這需要訓練，得訓練到把技巧融入本能的程度，而根據瞭望塔中的醫療紀錄，被你融進本能的技巧顯然是以身上最大面積的部位──例如胸膛或腹部，去接成分不明的光束與彈頭。」
「……」
「你知道這會導致什麼結果嗎？如果我想把氪石或其餘能要你小命、操控你心智的物品打進你體內，我不用把槍口對準你，只要瞄站在你周圍的任何一個人，你就會自己跳到子彈面前。」
「……」
「黛安娜在這方面比你好多了，她不會因為自己是半神就無腦的橫衝直撞，而是用劍、手鐲和盾牌保護自身與他人，沒有你強壯但是躺進醫療室的次數卻只有你的一半。」
「……」
「要在戰鬥中活著取勝，取決的不是身體強度，而是求生本能和自衛技巧，而不幸的是你兩者皆無，若不是太陽系的太陽是黃太陽，你……」
布魯斯突然停下嘴巴，盯著螢幕另一端笑容異常燦爛的人沉聲問：「你在笑什麼？」
「沒什麼。」
克拉克拉平嘴角，但只過了不到兩秒嘴唇就重新揚起，眼底的喜悅之色更是高漲到無法掩飾的地步。
這令布魯斯原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惡劣，板著臉陰冷的注視克拉克問：「克拉克，我認識你十年了，今天才知道你是被虐狂。」
「我不是，我只是……」
克拉克猶豫片刻靦腆地笑道：「只是覺得你和我媽是整個宇宙中，唯一兩個會在我中彈、中刀、撞穿兩棟大樓時，瞪著我訓話的人。」
布魯斯的目光轉沉，單手支頭望著克拉克慢條斯理地道：「作為一個聯盟的盟主、一家報社的記者，你在面對最大金主與頂頭上司的上司時，英勇的令人印象深刻。」
克拉克眨眨眼，愣了一會才聽懂布魯斯的諷刺，連忙搖手澄清道：「不、不是的！你誤會了，我不是說你是老媽子。」
「那是什麼？」
「是……」
克拉克拉長尾音，壓在大腿上的右手收緊道：「不管我舉起多重的大樓、打退多強悍的外星或異次元生物、被取過多少無堅不摧的綽號，在你與我的母親眼中，我仍舊是個欠人照顧、會死會流血的堪薩斯小夥子。」
「你本來就是。」
「我是，但是很多人──即使是知道超人和克拉克˙肯特是同一人──都會忘記這件事。」
克拉克凝視螢幕內的戰友與戀人輕聲道：「可是我的母親和你始終記著，也始終把我當成一個凡人照顧、戒備或擔憂著，這令我感覺自己被你們深愛著。」
「……」
「我不是被虐狂，只是很享受你愛我的方式。」
克拉克鬆開握拳的手，輕柔的貼上螢幕緩聲道：「布魯斯，我愛你，非常、非常的愛，為此我一定會健健康康、完完整整的回地球，絕不會死在你看不見的地方。」
布魯斯雙脣緊抿，雖然蝙蝠面罩遮住了他的臉頰，但克拉克能想像那張偏白的臉上浮現淡得難以察覺的紅暈，藏在控制台底下的手因為恐懼、愛意和憤怒微微顫抖。
「等哈爾他們回來後我們就會返航，快的話明天上午就能回到瞭望塔。」
克拉克偏頭微笑問：「屆時如果你有空，我們可以一起在大都會或高譚吃中餐。」
布魯斯沒有回應，凝視了克拉克將近一分鐘才開口問：「克拉克，你知道你全身上下哪處最堅固嗎？」
「哪處？」
「你的臉皮。」
語畢，布魯斯粗暴的伸手切斷通訊，克拉克盯著瞬間暗去的通訊螢幕，呆了五六秒才大笑出來。
他是個自大、爛好人、厚臉皮還有輕微被虐狂傾向的地球籍氪星人，但那又如何？他的愛人就愛這個樣子的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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